第(2/3)页 “玛格丽特没有恶意,”一阵爽朗的笑声,皮博迪女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低声说:“她只是觉得你父亲这里比不上艾伦。如果说比不上,那你外祖父更加的配不上外祖母呢!” 轻松的语调似乎是想移除这不安的情绪,但调侃的话语并没有缓和我内心的悸动。尽管有些难以启齿,但我还是坚定地开口提问道:“我听说,你们几位女成员间常常通信,我母亲去世前,您有没有接到过她的信,或者您有没有觉得不大对劲的地方?她有没有什么仇敌之类的?” 摄影室里再度陷入了沉寂,很明显皮博迪女士并没有急于回答。 她似乎也在回忆,又见她摇了摇头,许久深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我大概能猜到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了。是路易斯?阿加西斯对不对?” 我也不知道是该点头,还是否认。 “他什么都不知道,路易斯确实是周六俱乐部的领头人,但他不是我们验派的成员,很多事情他并不明白……”皮博迪女士看了看我,欲言又止,似乎想了半天该怎么措辞,她继续道:“你母亲去世两年后,玛格丽特一家三口丧生船难,那时候起路易斯就开始疑神疑鬼,总觉得有人谋害了她们,包括你母亲。玛格丽特和你母亲十分亲近,她的死让玛格丽特很难接受。她甚至在船难之前给一位朋友的信中,就写下了‘预言自己死亡的诗句’!” “预言死亡?” “原话是这么说的‘因为有无数种凶兆不断显露,让我笼罩在黑暗之中,让我极度的恐惧,看起来我在人间的日子即将结束,我等待着灾难降临。’”写完这段话的几天后,她和丈夫、孩子坐上了伊丽莎白号,按原定计划大船行驶五周回到美国。只可惜船长在半路得天花死了,一个没经验的大副掌舵,在近海时遇到了大风浪,他们的船撞到了沙洲,很快船就倾覆了。不过那沙洲离纽约的法尔岛很近,许多人跳海逃生,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大副留在船上,最后不知所踪。海难之后,梭罗亲自赶往纽约,爱默生先生也组织人手前往帮助搜寻尸体,却什么都没有现。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起海难,另一个悲剧。你母亲的死,也一样。”她叹口气,说,“仔细想想,验派的四大女诗人索菲亚,玛格丽特、你母亲都去的很早,真是让人唏嘘……只剩下我一个老太婆,还要为生活忙碌奔波。不管怎么说,亲爱的,请你相信,没有人会害她们,至少我觉得是。” “但是,阿加西斯先生他不会无端端的说这样的话,而且他……他还说,这事与我父亲有关……”说到后面我越说越难过,声音也越来越小。 皮博迪女士把手中的那封信叠了起来,放回了衣袋。她扯着座椅的扶手,有些吃力地站起来,然后走到旁边,从自己带来的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。 她拿着那本子走到我跟前,对我说:“我听乔说,你对自己的母亲知之甚少,因为你父亲鲜少谈起她。我想,那大概是因为他太爱她,这点我可以作证,你父亲永远……永远不会伤害你的母亲。”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,我听了之后,眼泪唰的从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。 皮博迪女士扬了扬手中的小本子,说:“亲爱的,我所能做的,就是今天来见见你,还为你带来了这个……这是你母亲在《日冕》上表过的诗,我把它们收集起来,做成了一个剪贴本,希望你好好读读。” 我接过本子,用手把它贴在胸前,答应说我会的。 沉默了好一会儿,她说:“其实你和你的母亲很像。我觉得,你与其去听阿加西斯的话,不如先好好研究一下到底什么是‘验主义’,也许到了那时,你能更加了解你的母亲。” 说完,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,然后收拾了一下,说:“我很期待看到你为我拍的照片!亲爱的,下回见面时,请你告诉我……你的现!” 她走到门口时,碰到了乔治。他忙说:“这么快就走了?” 皮博迪女士微笑着答道:“老太婆可是个大忙人,要赶路了。乔!你知道我的地址,照片要第一时间给我寄来!” “好的,我送您!” 我站在那里,手里攥着小本子,这就是我母亲的作品。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来擦拭眼泪,低头却突然现浸湿手绢的血,眨眼时,我的视野也变成了红色。血滴进了我的嘴里,我尝到了血液的金属味,咸腥的味道让我恶心。 我的周围到处都是湿漉漉的,我快要被血液淹没了,就在这时,我看见了父亲跪在前方的地上,在明亮的白色灯光下,躺着我的母亲,她的皮肤透亮,几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闪闪亮,但她的身下满是鲜血,越流越多,直到我的脚边。 父亲转回头,看到了我,大声对我喊:“亲爱的,出去!别看,赶紧出去,快!” “妈咪,妈咪。” 乔治朝我走来,“你怎么了?三叶草!”他说着蹲了下来。 “血……血……”我哆哆嗦嗦地说。 “三叶草,你不要吓我。”他又喊了一声。 第(2/3)页